9/10. 爱森斯坦开发了镜头的方向性、动与静和空间不连续性上的冲击力,当俄德士兵把酒言欢的笑脸剪辑到政府总部的凶恶鹰像,当来福枪插入雪地、壕沟里士兵仰头的静止画面跳切到炮弹落下的全景,当工人搬大炮和妇孺挨饿进行联系,政府是制造战争和饥寒的压迫者以爆棚的感染力诠释. 再如著名的军队疯狂射击、贵妇拿伞尖扎死保卫红旗的青年、神像俯视吊桥分离的反复拍摄,让人一遍遍目睹惨烈感觉震颤. 蒙太奇的吸引力在开始的神像扳倒就埋设伏笔,在没有中心人物的情况下暗示政治局势:台阶逐级上升隐喻克伦斯基升职为拿破仑式的独裁者,孔雀开屏的耀眼比喻克伦斯基的虚荣,用竖琴抨击孟什维克的发言老调重弹,圈入圈出的手法透视大厅回廊象征革命的炮声传入反动派耳里,水晶吊灯类比摇摇欲坠的临时政府,钟表和车轮代表列宁在重要的历史时. 电影并没有着力于展现矛盾和刻画角色,面对不公,它并没有空泛悲叹,而是以白描将法庭去圣化,强调了此世罪行和彼岸正义之间的界线,借主角之口说出了“法庭并非是追求正义的地方,只是判决有罪还是无罪”,业已触碰到了法庭哲学意义上的本质;它的视线至始至终都居于现实,以一种直白易懂的方式,细致而准确地交待了大量不乏深度的背景世相,有礼有节. 这样一部作品充分切入社会问题、对构筑公共空间极有助益,能够激起日本大众的热议和反思完全在情理之中. 然而它并没有对它自己提出的问题作出准确回答,因为一个更基本的问题是:如果罪行只是一个技术操作,那么追求正义的态度当安放于何处,而它又是否还具备作为构建共同世界的意识的意义?这不是最后的单单一句“上诉”可以回答的,因为那只是一个人的战争的延续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