素盈惊奇地愣了片刻，问：“莫非你心有所属？”
“没有。”
素盈似乎难以想通，沉默之后温和地说：“谢将军淳朴沉稳，你清傲正直，正是松梅佳偶，定不会误了终身。”
“即便世间好男儿俯拾可得，奴婢也不愿出宫。”
“为什么？”素盈更加不明白。
肖月瑟略微抬起身子，忐忑地说：“奴婢七岁入乐班，专注的只有音律，从未想过成为人妻人母，甚至不知放下琵琶之后如何与人相处。令奴婢凝神的，是谢将军的笛声，而非将军的姿容、悲喜或处境前程。这在乐班中并无大碍，请问娘娘，在红尘俗世当中能够如此吗？”
素盈几次想要插话，可根本插不进去。肖月瑟一口气说完又哭，带着哽咽再次叩首道：“奴婢与宫墙外的世界早已分道扬镳。奴婢一心想的，只有成为天下第一的乐手，回报娘娘的赏识。求娘娘不要将我赶出我的世界，变成墙外世人眼中的异类。”
素盈怔忡良久，说：“你起来。”
肖月瑟颤巍巍地站起身，犹在垂泪，听皇后说：“我懂得。”声音似安慰又似怅叹。
素盈亲手取来玉笛，软软地说：“我也曾以为，我与墙外的世界格格不入，想在这里证明自己。但是，在这宫里争出第一，没什么值得夸耀。皇后的来去亦如风过涟漪，谁又会铭记一个女乐手的精湛技艺呢？找到一个知音，才是世上最难能可贵的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