鲜血滴入案上玉杯之中,酒色狰狞。
剑劈之力在割破她皮肤的那一刹堪堪收住。
卓少炎不躲亦不动,任凭剑刃抵磨着她颈侧肌肤,冷辣的创痛感不曾令她容色变动半分。
沈毓章亦未再动。
“毓章兄,为何手下留情?”她直视他,仿佛自己的人头并未置于他的剑下。
他未答,目光不移地看着她的鲜血顺着剑刃滴入杯中。
待足足攒了十滴后,他才一把收剑回鞘,然后揽袖伸手,捏过她面前这杯融有她鲜血的玉杯,起身面北而立。
卓少炎抬眼,目光随着他的动作缓缓移动。
沈毓章双手握杯,举臂,向群山一敬,随即用力一扬杯,将酒液尽数洒于足下,然后屈膝跪了下来。
“这杯酒,敬裴将军。”
他以额叩地,良久后直身,说道:“以你之血,谢裴将军生前教育之恩,亦谢我此刻无法杀了你这叛将之罪。”
卓少炎不为所动地坐在原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