实际上她的表情颇为疑惧,似乎已经预感到事情不太妙,但魏德蒙却笑着说:“那我们就得善待他。我们只好照他喜欢的去做。”
“哦,当然只好那样——当然。但如果他来,他的意思是?——”她那阴森的、带着淡淡凄苦的眼神,越过扇子射过来。
“表示他满意,表示他要来帮忙?对,就是这样,我确信,一定是那个意思。”
她轻轻吁了一口气,再向四周看了看,然后移步准备离去,她说,“好了,记住,我不过是要来帮忙而已。”说完,她就走了。魏德蒙完全相信,她进来只是为了看看他的事情是否顺利。
事情真是越来越顺利了,从那次以后,他更相信杜恩会现身。他的意念里一旦出现了这种幻觉,他就时时在盼望、在催促、在鼓励,并珍惜他的到来。白天,他盼望晚上能再感觉到他的出现,到了晚上,他像情人约会般苦苦守候。点点滴滴的迹象加强了这件事情的可信度,三四个星期之后,他差不多已相信杜恩的鬼魂是他的功臣。本来他不知道杜恩本人的意思,现在这个问题岂不是获得了解决?因为杜恩本人参与了他的工作,所以可以一步一步做下去,而不必疑惧。许多时候魏德蒙为了事情能这样明确而高兴,许多时候他深深探入杜恩的秘辛,觉得这是杜恩要他探入的。他洞悉了许许多多以前未曾怀疑过的事情的内幕,因此大致上了解了一切事情的真相。每次他与他的朋友杜恩相遇,虽然是那么样真切、那么样亲密、那么样面对面到伸手可及,但却都是在昏暗游移中的惊鸿一瞥;所以他几乎无法确定,他们的相遇究竟是在资料里的历史时间,还是现在的某时某地,是一八六七年,还是在桌子对面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