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是二姐命运多舛,不得老天眷顾。她的孩子,也就是我的外甥,在出生三个月的时候患上了大脑炎,高烧不退,那时农村医疗条件很差,开始时村里的赤脚医生给了些退烧药,但仍不见好转。当她们骑着自行车终于到了几十公里以外的县城医院时,孩子已经烧了三四天。二姐回忆说,当时孩子因为高烧而抽搐,她哭着说:“完了,孩子完了,儿子要没了……”但二姐夫不松劲儿,说只要还有一口气就要不能把他扔下。
经过抢救,孩子总算是活了过来,但却一连住了三个月的院。小外甥每天只能平躺在病床上,昏昏沉沉地输液、吃药,以至于到现在外甥的后脑勺都平整的如同二姐整理过的一方田地。
那个时候,我们说得最多的一句话大概就是“谢天谢地”了,我们一位命运之神到底还是眷顾了勤劳的二姐,但后来我们慢慢发现,二姐要承受的并非孩子生病的这几个月。因为外甥的智力始终赶不上同龄人,小学没有读完就辍学了。而事实上,上学的那几年他也没有学到任何东西,甚至连自己的名字都写不好。好在外甥生理无碍,生得强壮,加上二姐额外照顾,养得一副好身板,好歹算是一点安慰。然而,他的语言沟通却不顺畅,他也能说整句的话,不口吃,舌头也灵活,只是你对他说的话他常常听不进去,而他想说的话又不管你想不想听,他总是固执地以他自己的方式说出来,且常常不顾场合是否合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