祖母伤心绝望达于极点,可是绝不流露,在孙女前面依旧装着她在邦霍埃时期的笑脸。为了满足自己的幻想,老人把比哀兰德戴着到普罗凡来的帽子收拾起来,替她戴上,觉得这样一打扮,小病人更像她本来的样子。比哀兰德脑后像光轮似的围着一圈细麻布,镶着浆过的镂空花边,叫人看了更觉可爱。面色白得像饼干,饱尝痛苦的结果,脑门上颇有近乎深思的表情,病中的清瘦使线条越发细腻,眼睛转动很慢,有时竟定着不动,总之比哀兰德的一切都是表现忧郁最精彩的画面。大家迷着这孩子,觉得她那么和顺,那么温柔,感情那么丰富!马德南太太把自己的钢琴搬往妹妹奥弗莱太太家,替比哀兰德解闷,比哀兰德也常常为着音乐出神。听着韦白,贝多芬或者埃洛的曲子,一声不出,朝上抬着眼睛,大概在惋惜她为日无多的生命:那神态的确充满诗意。两个安慰她的教士,本堂神甫班罗和阿倍先生,都佩服她听天由命,皈依上帝的精神。凡是被死神看中,烙着红印,像树林中做过记号的小树一般的青年男女,往往十全十美,近于天使:这个事实不是非常凸出,既值得思想家注意,也值得对精神生活漠不关心的人注意吗?无论是谁,对于死得如此庄严的例子只要见过一个,就不会再怀疑上帝的存在。那种人仿佛在呼吸中散出一股天国的香气,眼睛的表情等于和你提到上帝,便是说的无关紧要的话,声音也特别动听,往往像奏着天上的乐器,吐露未来的秘密。有时医生规定的治疗很麻烦,比哀兰德居然做到了,马德南赞她几句,她眼中带着意味深长的表情当着众人回答说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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