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天傍晚雪变成了雨夹雪。雨雪唰啦啦地不停地下,打湿了屋子的外墙。尽管火盆里炭火很足很旺,但家里还是一片冰凉。或是寒冷的缘故,或是因为敲打屋顶的雨雪声,伊阿鲁又做梦了——很久都没有做过的熟悉的噩梦。
他劈死了一个“秽血”组织的年轻人,那人满身血迹地站在他面前,眼神空洞,张着嘴。此前,那个十五六岁还未成年的刺客,混在向真王祈愿祛病的病人中进入王宫,拔出白色衣服边缘的毒针朝真王刺去。
实际上少年是被伊阿鲁一刀劈死的。但在梦里无论砍多少次,少年还是保持这种被砍的姿势站立着,带着浑身的血腥味走到他旁边,张嘴念叨着什么,每次说的都不一样。那天晚上的梦里,少年什么都没有说,只是站在躺着的艾琳旁边,指着她的腹部阴森森地笑着,露出白森森的牙,上面沾满了鲜血。
艾琳摇了摇伊阿鲁的肩膀,他睁开眼睛,头上满是冷汗。
“你做噩梦了。”艾琳小声说。
伊阿鲁略微平息后擦掉额头的冷汗。惊魂未消的他凝视着黑暗,似乎看到亡灵在飘荡。
“不好意思吵醒你了。”
已经快天亮了,窗外透着朦胧的淡青色光亮,雨雪依旧在下着。地板上铺了垫被,被子也加了一床,即便这样,阴冷的寒气还是一个劲儿地往被子里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