博洛眉头陡然皱起,“你大奶奶又闹什么幺蛾子?”
得安笑而不语,只顾开车……
原来不久前,奉军在长春府新建的被服厂采购冬衣冬被的材料,大德东、福盛东两家争得厉害,且两家都有染厂的代理权,货源充足又便宜。那德好歹是军政处的专员,与奉天军部相交甚广,几位要员也都应了他的要求。
却不想被服厂到底还是选福盛东下了订单,气得那德直跳脚,特意赶回奉天问着军部的那些要员。结果那些应了他的人无不躲着他,倒有一个相交甚笃的旧友隐晦地告诉他,那些要员们早收了福盛东的少东家送来的重礼。这个世道,人情怎么也没有金子的力量大。
那德在临时军政处跳着脚骂了三天,却也只能干睁眼地看着福盛东那爷儿俩在海龙府耀武扬威。
然而被服又不是只用布,今年西北天灾,棉花收成锐减,蒙古又遭雪灾,皮料欠收。天增顺商号倒从中原地区囤了一批棉花进仓,那做冬帽必不可缺的皮料又是东三省内独一份的大宗,后勤买办欲压价,又恐商号不肯,再往别家又聚不齐货品,怕影响了制衣裁被,少不得特特约了云旗洽谈。
云旗早得令仪授意,价格比之往年自然要高些,却分毫不曾漫天要价,明眼见的,得罪军方绝不会有好果子,人贵知“见好就收”。双方合意,便签了合约,立定了运货的日子,天增顺商号又是一大笔入账,远比福盛东那批布料有赚头。